梁斌冲大笑着拍了拍陈昭的肩膀,笑道:
“陈大人断案如神的名声,本官早有耳闻。今日亲见,方知传闻不虚啊!”
司空嫣猛地站起身,急忙说道:
“梁大人,求您抓了徐惟那个凶手!”
梁斌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转头对门外喝道:
“赵校尉!”
铁甲铿锵一响,赵校尉抱拳而入:“末将在!”
梁斌冲转过身,开口道:“我会写一份公文给你,明日你派几个人去苏州将那个徐惟带过来。”
赵校尉点了点头,拱手道:“卑职明白。”
梁斌冲对着司空嫣说道:“司空姑娘,你也听到了,我已经派人去抓了。”
司空嫣缓缓站起身,双手交叠,郑重行礼,道:
“多谢梁大人,多谢陈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。”
梁斌冲捋着胡须,面色凝重地转向陈昭,道:
“陈大人,此案牵涉甚广,恐怕还需你在此多留些时日。光是抓捕审讯这些凶手,怕就要耗费月余。”
陈昭摇了摇头,拱手道:
“梁大人见谅,下官赴任屏南县的期限已近,在此耽搁数日已是极限。若再延误,恐有渎职之嫌。”
梁斌冲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,道:
“这可如何是好?此案若无陈大人坐镇……”
陈昭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,正色道:
“梁大人不必忧心。今夜下官会将案情始末重新梳理,将证据链、口供要点等,尽数整理成册。有此卷宗在手,定案足矣。”
烛火摇曳间,梁斌冲的目光在那厚厚一摞文书上停留片刻,终于展颜笑道:
“陈大人办事,本官自是放心。待此案了结,本官定会在奏折中详述大人之功。”
陈昭淡然一笑,目光转向窗外渐亮的天色,道:
“为官一任,本该如此。倒是梁大人彻夜未眠,也该歇息了。”
梁斌冲点了点头,道:“辛苦陈大人了。”
司空嫣望着二人,忽然深深一拜,道:
“二位大人的恩情,民女没齿难忘。”
……
天亮后,严映雪端着漆木托盘,轻轻推门而入,却见陈昭仍伏在案前。
“大人该用早膳了。”
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粳米粥放在案边,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。
陈昭闻声抬头,脖颈发出“咔”的轻响。
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笑问道:
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辰时三刻。大人吃点东西吧。”
严映雪笑吟吟地说道。
陈昭接过粥碗,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两下,点头道:“好。”
严映雪站在一旁,看着桌上整齐码放的卷宗,轻声问道:
“大人,这些卷宗都整理好了吗?”
“嗯,已经全部整理完毕。”
陈昭喝了口粥,抬头道,“待会儿我让沈峻把这些送给梁大人,然后我们就准备启程前往岭南了。你先回房收拾行李吧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严映雪正要转身,又忍不住回头道,“大人熬了一整夜,要不要先休息片刻再赶路?”
陈昭摆摆手笑道:“没事,路上再休息也不迟。”
待严映雪离开后,陈昭很快用完早膳,唤来沈峻。
他将厚厚一摞卷宗郑重地交到沈峻手中,笑道:
“沈峻,你去跑一趟腿,将这些卷宗转交给梁大人。”
沈峻接过卷宗,却面露迟疑,道:
“大人,这案子是您一手侦破的,为何不亲自主审?就这样离开,未免……”
陈昭整理着衣袖,摇头道:
“若留下来主审,至少要耽搁月余。屏南县那边已经耽误不得,我必须尽快赴任。”
沈峻皱眉道:“可是这功劳……”
陈昭却显得很淡定,笑道:
“功不功劳的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真相大白,凶手伏法。梁大人公正廉明,定会秉公办理。”
沈峻叹了口气,抱拳道:“好!那属下这就去送卷宗。”
陈昭点点头,目送沈峻离去。
窗外,晨光正好,几只麻雀在檐下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。
半个月后,岭南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。
陈昭一行人终于望见了屏南县低矮的城墙。
只见,青砖斑驳,墙头杂草丛生,城门上“屏南”二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城门外,一队官吏正翘首以待。
为首的县令白杰生身着洗得发白的七品鸂鶒补服。
今日一早,听驿丞禀告,知陈昭到来,他连忙带着主簿、巡检、教谕等人在此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