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岸的脸上仿佛永远都是阳光灿烂的笑容。
帕兰西的内心充满了负罪感,他在帝都得到了最好的欢迎,而现在,他现在要强迫对方喝下瓶来路不明、效果不明的魔药,他知道是卡德拉的手段,那些悬吊的丝线便是他最擅长的手段。
诡计之神的手段变化莫测,或许就连圣者都会成为被操控的傀儡。
彼岸对他毫不设防,转身走进了厨房。
“去洗手。”
桌子对面的小章鱼忽然跳上了柯洛伊小姐的脑袋,在她有些不解的目光下,用触手缠住了她的眼睛,她便只好顺了小章鱼的意,带它去洗手。
这里就只剩下了帕兰西一人。
魔药就在他的手心,而他必须作出决定了。
他还觉察到了公馆外闪动的人影,有许多人正朝这里靠近着,他们有着不同的打扮,来自于不同的阶层,唯一的共同点是头顶上悬吊着黑色的丝线。
卡德拉来接应他了。
若是爆发了战斗,这些被丝线操控的人会充当炮灰来为他断后。
彼岸离他只有几步之遥,从没有想过他暴起袭击的可能,对于帝国的最强骑士而言,他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之内达成目标。
帝都的美好不过是衰变期的回光返照,是时候回归现实了。
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提醒他。
帕兰西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住了魔药瓶。
“哗啦。”
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彼岸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,她当循声而来时,帕兰西已经不见了踪影,那个装满了墨汁液体的魔药瓶碎了一地,像是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“别用手碰,这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安波利斯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。
……
片刻后,帝都郊外。
“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啊,帕兰西。”
待帕兰西停下脚步,一直尾随着他的帝都居民才开口说道,语气中满是责怪的意味,自从离开彼岸的公馆后,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帝都的郊外走去,此刻月明星稀,紧张刺激的轮椅大师赛资格赛已经落幕,街上除了仍在巡逻卫兵之外,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。
当他挣脱了丝线的操控,奋力将魔药瓶摔在地上时,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“卡德拉,你越界了,我不需要你来指导我的行动。”
帕兰西转过身来,直视对方。
虽然卡德拉是“木偶聚会”的举办者,但他们之间的地位是同等的,侍神者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,在帕兰西的认知中,这意味着并肩作战的战友。
既然是战友,卡德拉就不该在他的脑海里下达命令,还试图用丝线控制他的行为。
他直视对方,“恰恰相反,我正要抓住最佳的机会……卡德拉,你应该听我说。”
当丝线迫使帕兰西做出选择时,他遵从了本心。
答应伊森的邀请。
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,但这绝不只是被所谓的回光返照迷惑了双眼,而是对方向他许诺了更值得被实现的未来。
“你说吧,我在听。”
不远处站在最前列的贵族耸了耸肩,表达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。
“我见到了伊森,和他谈论了有关衰变期的问题……”
帕兰西整理着思绪。
他要把伊森那天对于衰变期的所有看法原原本本地展示给卡德拉,一个没有灾变、痛苦和死亡的过程,这不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么?
他的语气越来越兴奋,帕兰西逐渐意识到,在他毫无觉察的情况下,他的内心已经认同了伊森提出的理论,只是侍神者与他们在数百年间经历的一切,让他无法立刻做出决定——但是,只要说服了卡德拉,说服其他所有人沿着同一个轨迹向前,一切便会迎刃而解!
卡德拉没有打断他,耐心地倾听着。
傀儡的脸上却面无表情,当他们被丝线操控的刹那,便失去了人类本身的情绪。
帕兰西也在默默观察着卡德拉的反应,然而他永远无法从对方的表情上得到任何反馈。
没有人能猜透诡计之神的心思,相反,祂却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内心。
这是帝国人对于诡计之神的认知。
卡德拉一直等帕兰西说完了最后一句话,其中包含了伊森对于侍神者的邀请。
“说完了?”
帕兰西问道,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
回应他的,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卡德拉摇了摇头,“你看,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。”
当人们提起伊森时会想到什么?
如同太阳一般的火元素魔法?
一个振奋人心的伟大计划?
又或者是一个行走于人间的正位神?
然而对于卡德拉说,真正让他忌惮的并非这些,而是伊森所做到的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