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奥菲拉怎么样了?”
“自他们离开后,深海议会完成了重组,至少在短时间内欣欣向荣。”
闻言,帕兰西松了口气,内心最后的顾虑也解除了。
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直来直去,年轻时只会用拳头来讲道理,思考并不是他所擅长的,因此在亨利一世建立了帝国后,他就主动放弃了帝都职务,回到了故乡。
和平的时代,用不上他这样锋利的剑。
帕兰西也明白,像他这样的人,往往是最容易上当受骗的。
他说道,“这说明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,我不明白我们还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,卡德拉,我们回去把,只要你和我一起一定能说服其他人,如今的帝国正是需要人手之际,他们一定乐于接纳侍神者。”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,帕兰西。”
卡德拉说道,“他总是能把人心团结在一起,不是么?”
帕兰西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,他很快就接受了伊森提出的理论,甚至还愿意接受对方的邀请。
“我只在少数几位统治者身上见过这样的才能。”
他停顿半晌,说道,“诚然,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可是这种能力一旦失控,又会引发怎样的结果?想一想吧帕兰西,如果我们向他分享了永生的秘密,即将到来的第七纪元便有可能成为一个永恒的存在,不再会有衰变期,也不再会有王朝的更替,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一个如同死水一般的世界。”
帕兰西顺着卡德拉的话思考着。
倘若,伊森有朝一日变得不再和善,倘若他成为邪神的信徒,甚至愿意把旧神从封印中释放出来……
这些念头顿时让他毛骨悚然。
他一时间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能阻止伊森,甚至在伊森的号召下,帝国人民会甘愿向旧神献上自己的灵魂。
帕兰西仿佛看见了来自未来的影像。
卡德拉继续说道,“我们并非只是为了作为观察者而存在,当文明偏离了正确的轨迹时,必须有人来修正它。”
“嘟噜噜,嘟噜噜噜噜——”
电话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。
帕兰西愣了半晌,才接通了电话,贝壳里几乎立刻传来了彼岸充满了关切的询问,他这才想起这是彼岸在医院里交给他的,他当时带在了身上,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。
彼岸发现了摔碎的玻璃罐,询问他现在身处何处。
她希望帕兰西立刻返回医院或是公馆过夜,因为现在的帝都很危险,根据他们从法师塔接到的最新消息,博学者遇害了,这牵扯出了一个比博学者更强大的诡计之神信徒,也许他此刻就隐藏在帝都的某处……
“知道了,我遇到了一个朋友,一会儿就回去。”
帕兰西挂断了电话。
他当然知道彼岸提到的“杀人犯”现在就在他的面前,并且还在不久之前提到了这件事。
他沉下脸来,若不是这一通电话,他几乎就要被卡德拉给说服了。
然而,法师塔发生的事,却恰恰反驳了卡德拉方才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。
“博学者在冥想的过程中遭到了反噬,这就是你所提到的案件吧?”
这违背了侍神者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。
博学者作为学院的最高领导者,在人类社会中地位举足轻重,对于这一类人的处理必须经过“木偶聚会”的讨论与投票,征询每一位侍神者的意见,尽管帕兰西并不支持图尔赞的手段,但在那次聚会时,他以一票的优势获得了胜利。
然而卡德拉却跳过这个过程。
“你知道了啊。”
卡德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,他打量着帕兰西握着的贝壳,“那个应该就是人们提到的电话吧?真是方便啊,有了它的话,‘木偶聚会’的形式也就不再被需要了。”
“理由呢?”
帕兰西的身上涌现出银白的光辉,他从卡德拉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恶意。
他见过许多类似的人。
这便是冠冕堂皇之人被撕下伪装时的表情。
“因为她差点就发现了啊……不用尝试了,你捏在手里的那个小玩意似乎还没有先进到能够穿透领域的程度,真是让我松了口气。”
帕兰西觉察到了周遭的变化。
他看见了无数丝线,密集得犹如暴雨一般落在地上,被丝线操控的不再只是人类,花草树木、泥土砂石都成为它所操控的对象,唯有处于圣印加持之下的他免于遭到丝线的操控。
“不过要怪就怪伊森吧,明明她只要安安心心当一个博学者就好,却偏偏要触碰那些不属于她的知识。”
“……是你!”
帕兰西瞪圆了眼睛,就在刚才,他想明白了一个可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