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家康没有丝毫客气,愉快地拍了拍陈平安的肩头,接着径直走向龚林,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:“首长好!”
龚林听到后站起来,身姿依然笔挺。
深深吸了口气后,他叹息道:“营长,就免了礼数吧。
这不是正规,劳你特意跑这一趟,我感到过意不去。”
直性子的惠家康立刻回应:“你和咱们旅长同属一代军士,一起度过生死磨炼,旅长让我来找你,我能不来吗?可实话实说,龚副师,虽然我能站在这里,但确实帮不上忙。
命令陈平安手下留情放过你孩子,这种事我做不到,况且我不是他的部下。”
龚林苦笑道:“我懂,懂。
你的困境我也能想象。
我和妻子长期在外,对这里的状况生疏。
实在是迫不得已,才求助于过去的旧识。
没想到反而牵涉了你,让你受累了。”
惠家康开口说:“或许不算委屈,但对于这事儿,该怎么说呢?首先必须明确,你儿子的行为确实鲁莽失当。
作为成人,怎么能毫无收敛地对待一位女生?据说不只是言语侮辱,他还扬言要用恶劣手段让对方明白什么叫…处罚。
性质已经很接近于欺凌,还好有一个正义的同学帮忙阻止,不然以他那个狂妄自大,唐甜若遭受实质伤害,后果肯定远远超出监禁。”
孙晓柔对惠家康的感激更甚,他的观点言之有物且深刻!陈平安也感受到了惠家康的支持,原本以为他此行是出于和平调解,现在明白他其实是被上级要求来的。
而惠家康来了之后坚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,直言不讳地剖析问题所在,直把龚林夫妇憋得哑口无言。
嘿,老惠真是个讲义气的伙伴!
龚林脸抽搐了一下,惠家康的话他已经明白:规矩国家的法律高于一切,这是军人不可动摇的信条。
龚林面色尴尬,忽明忽暗,显然是为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感到羞耻。
然而,想到还在囹圄中的儿子,那一刹那的自责瞬间消退。
哪怕是令人痛心的孩子,他终究是骨肉相连。
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沉沦?
“你说得没错,长官。
对于教育上的缺失,这是我们夫妇的过错,还好事情还没恶化。
赵伟东同学当即出手阻拦。
在此之前,我们已经与陈平安同志沟通过。
首先,我们会坦承过失,承担起相应的责任。
同时,我们也希望能寻找到妥善解决的方式,尽量避免龚智超坐牢。
假如你需要任何条件,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,我们都愿意尽量满足。
作为父亲,我会理解养大不易,特别是在对一个17岁的青少年来说,坐牢意味着一生的崩溃。
说到这里,我们都觉得难过。”
面对龚林的无能为力,惠家康感同身受。
养育出了这样不争气的孩子,做父母的如同刀绞心肺,他虽然痛苦但身为强者,还是强忍悲伤来到了这里。
虽心里满是同情,但要他为龚智超开口求情,对他而言无疑丢掉了颜面。
看到惠家康纠结的模样,陈平安不禁有些释怀:“两位不用客气,先坐下谈。”
陈平安的沉稳让龚林心悦诚服,他展现了令人惊叹的战略洞察力。
始终保持冷静且充满自信,好像全局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,丝毫没有一个十七岁青年该有的躁动不安。
龚林叹了口气,重新坐下。
惠家康则嬉皮笑脸地拉来一把椅子,递给陈平安一支烟,开口问道:“那姑娘在你那里还好吗?她没跟你大姐闹吧?”
“大姐”
自然指的是张慧茹。
对此,陈平安对惠家康无视规矩的做法相当不满,翻了翻眼睛回答:“你自己去问大姐吧,我在忙到不行像只兔崽子,哪里有空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事!”
听到这话,惠家康内心很满意,大笑一番。
发现陈平安不再应声后,他及时转开了话题,进入了正式事务:“平安,问题出现就要解决。
你已经听到了,副师长龚林是我的老友,同时旅长对你这小叔也有欣赏。
所以元老交给了我调和的职责。
因此我不得不赶来,硬着头皮揽下了这事。
关于甜甜的问题,我已经大致了解,主要错在于龚智超,刚刚副师长他们已向你道歉,并表示得十分真诚。
我想,在这次事件后,智超也会意识到错误。
现在轮到你表明观点,你觉得该如何解决,对吧?”
孙晓柔在一旁以淡淡的口吻插话:“我还以为你是来做说客的。”
惠家康眉毛微微挑了一下,不是有意不理会,其实对晓柔不太了解,家里一向把她当龚林夫